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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死邪神第七券第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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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1 小时前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第一章神灵钥匙 
    重到孤山拜阿妙,荒榛芳棘一沙汀。
    烟沉古墓霜寒骨,雪压残碑玉作铭。
    幽恨不随流水尽,香魂时逐寥花零。
    劝君更礼慈云侧,莫堕轮回作小星。
    “八岭山”的山势有如八只剑刃插天而起,岭巆嶙峋之洞深邃不见底,也是终年不见阳光之地,然而强风呼啸叩岩,处处可见大小洞穴却显得干燥不潮湿。
    包缠张心宝及索妙的魔胎茧,就落在峭壁洞穴外一块突出的岩台上,于黑闇之中散出淡淡的红光,显得特别诡异。
    魔胎茧里面的张心宝因为散尽所有的血液形成血丝茧,而浑身苍白毫无血色,魔茧内膜有一层黏稠淡红色液体,将其身上所有的衣服及杂物消融。
    索妙一开始身处魔胎茧,感觉像是睡于厚厚的丝被上十分舒服,却经不住一阵天摇地动,惊吓得搂抱着张心宝而昏厥过去。
    当她苏醒过来睁开双眸时,于茧内红芒余光中看见面对面的张心宝,只见他脸色苍白紧闭双眼毫无呼吸气息,但互相贴身的胸膛尚存微温及心脏跳动的缓慢频率,便确定他还没有死亡。
    当她发觉自己竟然赤身露体与张心宝紧贴在一起时,双颊立即变得绯红,显得十分腼腆不安。虽然也曾经做过一阵子出卖灵肉生不如死的日子,却仍保有一份身为女人最起码的自尊心。
    然而此刻身处这种无奈环境中,便端正心思,于张心宝的耳边轻声呼唤道:“公子醒一醒……别吓阿妙……您快醒过来啊……”
    张心宝依然没有反应,索妙本是搂抱其背的双掌,顺沿着他的背脊搓揉推拿,虽无深厚的内力输体,却也练过几年的功夫,懂得如何推宫导气。
    却发觉张心宝的肉体好像一个气泡囊般十分柔软,在按摩中居然摸不到体内的任何一根骨头!
    不瞬间,索妙感觉一按摩到张心宝背部的任、督两个穴道时,其体内好像窜出一股吸力,吸收本身的微薄内力及体温,片晌间——他下体的生殖器竟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。
    这种现象让索妙既惊又喜:惊的是,男人强盛的生命力,居然在这时候表现出来;喜的是,“邪神”恩公神通广大,只要他的亲人张心宝尚存一丝气脉,谅必会现身营救吧?
    想到这里,索妙便加紧推宫拿穴,将赤身裸体的张心宝用力去捏、抚、套、抽、拧、拢……
    张心宝内腑及骨骼组织,被“三元道尊”灵阳子的一招正气化珠所破坏殆尽,却引发出《九死魔诀》魔功,自动化其血液及骨骼成茧。
    这种极端痛苦的死亡煎熬,使得肉体上四大假合地(骨骼)、水(血液)、火(体温)、风(呼吸)崩离分裂,如同天地四大震动。
    魂魄在识海内如同身处太虚,经历次元空间不断循环的成、住、空、坏宇宙,有如卍字漩兴涡般星海之形成至崩裂产生的四大震动之毁灭。
    张心宝的灵识刚开始孤寂无助,如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闇地狱,接着又瞬息幻变出雷霆霹雳漫天轰隆,转而山崩地裂,复而又出现海啸涛天滚滚浪袭般的恐怖景致,千变万化的死亡幻像煎熬,让他惊怖莫名,无法用笔墨去形容。
    张心宝灵魂在自身识海中,随旋迭如刃的气波逐流,即将撕裂至魂消魄散之际,突然从空中劈开一道耀眼强光,形成一股漩涡光束,把他迅速吸纳而去。
    魂魄便从第六意识海,进入更深一层的第七意识海。
    第七识海无远弗届的空间,从中裂开一道鸿沟,好像汪洋大海般辽阔深邃,右侧圣光灿烂,照耀在张心宝魂魄上,使他如沐佛恩遍体清凉,欲将破裂的魂体自动修复,一扫肢离破碎痛苦。
    鸿沟那端冷风怒吼,阴霾滚滚,迫散出寒冻如冰、毛骨悚然的死亡气息,却遇海洋鸿沟而止,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异次元世界。
    盘坐圣光慈辉照射中的张心宝守元抱一,心智湛然,忽尔陡升起一股念头暗忖道: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    本是圣洁光芒照耀的空间霍然昏暗,于昏暗中清晰瞧见遥远的天边,窜来漫天万点光华如大雨般的磅碣气势,十分抢眼,但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?
    当箭矢般的万点光束接近张心宝魂魄时,竟与之产生一种互相吸引的磁场,停顿在张心宝眼前,一块一块薄翼明亮如水晶般的透明物,迅速结成一层一层幕墙,将他包围起来,令他在磁场感应下幡然大悟——原来脑海中深藏的第七识海本体,就是一座宿世记忆宝藏,记载着一生经历的功过得失、爱憎情仇,并如萤幕般显示出来,一幕一幕快如闪电历历在目,让魂魄判读。
    万点光束就是累世以来片断的记忆带,片断的聚集就是永恒。
    片断记忆带告诉张心宝魂魄,生生世世以来经历过的生、老、病、死大轮回,秩序并然地重演开来。
    从有历史记载开始,张心宝便在每一个朝代扮演一种角色,于黄帝、尧舜、夏、商、周直至春秋战国争霸,秦始皇统一六国再分裂为楚、汉相争,汉为新莽篡位十五年,经历光武中兴后外戚与宦官争权,导致汉末三国初期……
    历代的转世轮回精采万分。
    张心宝刻下才真正看清,历代皇帝统御江山所施展手段的光明及丑陋面,史学家在皇帝的淫威之下,皆编列一成不变的成王败寇论调之历史真面目。
    当记忆幕转至汉末张心宝为宦官“十常侍”之首,张让的义子号称“邪童”,为恶宫廷,直到长大成人混迹江湖,经历种种不平凡遭遇时,才晓得自己竟是“未来人”的这一段回忆之际,却不明白“未来人”的真正意思为何?
    左侧那道直通遥远无涯天边,如同汪洋大海般的鸿沟,突然激起大风暴,雷霆霹雳,闪电交加,风云变色,掀起滚滚涛天浪潮,形成一股要扑盖天地般的浪幕,愈冲愈高,愈滚愈辽阔,直至鸿沟无尽远的那头。
    这种浪潮翻天磅礴气势,却使张心宝吓呆了,本是转动的记忆光幕为之一顿,停止在汉末三国初的回忆时代。
    掀天浪潮中,突然翻迭出一个高大如泰山般的头颅;滚滚浪花为白眉,两个超大漩涡为眼睛,冲天水柱为鼻,鼻下的嘴巴骤然张大开来,就有如通往另一端异次元空间的黑闇恐怖隧道。
    张心宝当下的比例有如沧海一栗,渺小之极。
    通天翻滚浪潮变幻的庞然面貌,忽变左边狰狞若魔鬼,右边如天使般圣洁;张心宝一下子便认出是自己的右半边脸。
    这也是“邪神”魔魁的半圣半魔面貌。
    邪神魔魁忽然开口道:“小宝!刚才你将魂飞魄散时,是本魔尊救你一命,你如何报答我呢?”
    张心宝刻下才了解自己与魔魁本是一体,当然神识相通,知道其分明是在狡辩,一脸悲伤道:“魔魁,你别讹我!我若魂飞魄散,你也随之消失轮回,你占据我半边的第七识海,偶而占用我的肉身胡作非为,究竟想干什么?”
    魔魁笑得阴沉道:“碎!咱们本是一体两面分什么你我?人性的贪婪、自私、嗔恨,是本魔尊的资粮,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。光凭你现在的三脚猫功夫,连一名先天辈的高手都可以置你于死地,是我在危急时去照顾你、教导你,你为何不懂得感恩呢?”
    张心宝一愣为之语塞,灵识不灭,定心凝神,忽尔魂魄大放光明道:“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!你的花言巧语叫我出卖灵魂与魔鬼打交道,简直是痴心妄想!”
    魔魁开口狂笑,翻掀涛天浪潮呼啸,有如鬼哭神嚎气势骛人道:“无知、愚痴!你我本是善、恶一体两面,如今道消魔长,让本魔尊占用你的肉体,挟以旷世武功,才有能力达成你的宿世愿望,否则光一个‘三元道尊’灵阳子就叫你无法摆平,更遑论其他的世外高人?
    你可得想清楚再下断论!”
    张心宝闻言为之心动,圣洁光芒忽然收敛,如风中之烛在灵台上飘晃,但是周围环绕的光幕记忆带,好像筑叠护体,与魔魁对峙不为所动。
    张心宝试探性地问道:“你怎会知道我的宿世愿望?凭什么占据我的肉身?”
    魔魁双眼诡异,展开深邃嘴巴,浪潮翻迭猎猎呼号道:“你我相处这段时间,你懂的事情我都明了,如果你愿将肉身的宿世记忆带送给我判读,本魔尊便能博古通今,取而代之。
    将前世、今生、未来世融会贯通,化为一体,咱们便能取得双赢局面,何乐而不为呢?”
    原来如此,张心宝沉吟不作声。
    魔魁自信满满怂恿道:“自古以来圣魔本是一家亲,成圣做魔皆非一朝一夕可成,即然有了超凡入魔本体,你又为何舍近求远去追求‘天心圣界’?应该利用本魔尊走捷径才是聪明人。”
    似是而非的论调,确实能打动心扉。
    魔魁笑得阴沉诡谲,忽转温柔语气道:“小宝,你难道不想出去?不想重生?”
    这是攸关生死最贴切的讲法,让张心宝整座心房摇动。
    “你……懂得如何重生?”
    魔魁不笑反而哀叹道:“小宝,你我都不愿意受困在第七识海内,本魔尊当然懂得如何重生。我的魔魄还无法穿透这处无涯识海,达至更深层的第八‘未那识’去盗取你本尊的累世记亿体,所以才在这里与你交心言谈,你如果想重生,得与我交换条件!”
    张心宝闻言虽然心动,却能紧守最后一道圣魔不两立的原则道:“依刚才的记忆带,在汉朝我曾与‘恨天魔女’巫依婷同处这空间,魔女唆使我一起轮回转世,而她魂魄投身汉未‘貂婵’迷惑董卓,淫乱朝纲。我是不会与你谈任何条件,以免重蹈覆辙。”(请阅“邪剑至尊”详载)魔魁一阵怒吼咆哮,庞然狰狞丑陋面貌浪潮澎湃翻滚,忽尔融入掀天浪潮中消失,随即风暴倏息,恢复风平浪静,如有一面明镜映照虚空。
    这般突兀的变化,使得整个空间此刻显得异常谧静,张心宝愣住了,一股莫名寂寞油然而生。
    灰蒙蒙的一片虚空,无边无涯,无声无息的死寂状态。
    张心宝静待下去,不到顿饭时间再也按捺不住,慌然道:“你……在那里?”
    这四个字回荡空间盘旋不去,回音之大,有如晴天霹雳,连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。
    周围环绕高叠的数十万计记忆带有如一座堡垒,在他无心阅读之下,闪炽银芒也寂然不动。
    盏茶时间过后,仍然没有回响。
    张心宝显得十分沮丧,难道自己就这么被困死在第七识海吗?这样子比投胎转世都不如……。
    目前以张心宝微弱的灵念力,连东飘西荡的飞驰虚空能力都没有,更遑论出入识海,来去自如。
    这时候,一块一块明亮的记忆带逐渐脱落,全往遥远来处捷如闪电飞逝中……
    左侧本是无波如镜的大海鸿沟,突然激射出一片光幕,如镜般清晰显像。
    张心宝见况心喜,忙收摄心神一瞧,却吓得脸色煞白,惊叫出声道:“你……怎会长得与我一模一样?”
    魔魁化身的张心宝满脸愁绪地紧张脱口道:“别再惊怕!快收摄神识。”
    张心宝闻言忙吐呐一口真气,平息紧张烦躁,而逐渐飞逝的一块一块银亮记忆带,在已剩下不到一片墙的光景下,便凝然不动。
    魔魁张心宝脸上露出诡异神态,直摇头啧啧可惜道:“我此刻才体会那种‘过去心’不可得、‘现在心’不可得、‘未来心’不可得,唯有‘当下一念’而已。小宝,由于你的无知及无名恐惧,流逝了大部份的宝贵光带记忆体,‘祂’可是记载累世珍藏的回忆。里面的旷世绝学及历代秘辛,岂是你随意流览就可一蹴而成的?简直让你给无心糟蹋了!”
    张心宝面红耳赤羞愧道:“你……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?”
    魔魁张心宝双眼大放异采,却冷笑斥喝道:“这种‘轮回之秘’我怎能轻易告诉你!要不是见到记忆光带体快速流回第八‘未那识田’识海中储存,我才不会现身来提醒你这个笨蛋!”
    张心宝一脸通红,倔强哼声道:“这本是我的东西,怎么使用不要你来操心!”
    魔魁张心宝阴侧侧道:“虽然你拥有第八识田‘未那识’宿世宝藏,却不知如何运用,竟还敢夸口提‘使用’两个字,岂不笑掉我的大牙!”
    张心宝听得脸色错愕,瞬间脸红至脖颈,索性搓揉脸颊掩饰窘态道:“你……现身之目的,是想告诉我怎么运用累世的智慧吗?”
    魔魁张心宝得意洋洋笑吟吟道:“算你还不笨!但你却猜错了!唯有一把‘神灵钥匙’才能打开‘未那识’之秘,我当然不会告诉你真象。”
    “神灵钥匙”究竟是什么重要关键?张心宝虽然不懂却牢记心中。
    魔魁张心宝忽尔长叹道:“憨小子!‘三元道尊’灵阳子用超强的灵念力欲湛照你的识海时,若不是我现身阻挡,你的记忆体差一点就被他给读透了,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啊!”
    张心宝回忆起当时一阵昏沉的情况,原来就是如此!
    “你既然现身,又不告诉我‘神灵钥匙’的真象,难道只是来讨这个人情而已?”
    魔魁张心宝双眼忽然大放金芒,如炬湛照,显得变幻莫测,信手一指张心宝周围残余的记忆光带,露出贪婪神色道:“我让你重生,并且教导你《九死魔诀》魔功,再晋升为第二层可以抵挡外来强劲攻击的‘魔丝罡气’,并且有你意想不到的妙用……但条件是这面记忆墙必须让我研读。”
    他加强语气又道:“你让‘三元道尊’灵阳子盗去了部份记忆体,他便能处处布陷阱,叫你一步一步自动陷入而无法自拔,但我研读这一小面光墙,只不过是为了将来帮助你不受其他灵念力干扰,咱们通心合作便能天下无敌!”
    张心宝求生心切,经魔魁一番铿锵的说辞,本是严守圣魔不两立的心房,此时已为之崩溃。
    张心宝迅速阅读周围残余的光墙,从汉未三国初开始,打造黄金屋赠送忠心耿耿的大监包罗、万象以备不时之需,直至刺杀董卓,到本身为“貂婵”魔化杀戮武林,最后被西域两大圣僧摄摩腾及竺法兰,联手打落天山潇昌海“时空之门”而止。(请阅“邪剑至尊”二十集完结篇详载)这段记忆虽然透露出一些不世之秘,却不会影响这个朝代造成危机,便慨然答应道:“好!我同意与你交换条件,你说我该怎么做?”
    魔魁张心宝双眼一抹诡异,转而贪婪暧昧道:“只有你能驾御从‘未那识’流露出来的记忆光体,尔后若能一点一滴让我吸收,咱们齐心合作之下,便足以称霸武林,自利利他之事何乐不为?过去我每次强占用你的肉身出现江湖,功力便大打折扣,如果你自愿圣魔合体,便将天下无敌,区区一个灵阳子及一贯僧尊又算得了什么?当下只要催动你的灵念力,要这面光墙投射贯穿这幕光帘,进入‘阴域魔海’就可以了。”
    张心宝犹疑不决道:“我只阅读到汉末三国初时代……我还想再阅读下去……直到找出‘未来人’身世之谜为止。”
    魔魁张心宝突然暴怒斥责道:“笨小子!你再拖延时间,咱们就要合体投胎转世,这辈子就玩完了,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生?我实在看不起你这种举棋不定的懦弱个性,快点照我的话去做,要不然就后悔末及了!”
    这番强硬的措辞确使张心宝心惊胆颤,在慌忙中催动灵念力驱策这片光墙直投过去,只见魔魁张心宝详读以后信手一拍,残余的光墙便化成箭矢般的光束向遥远天际流逝。
    魔魁张心宝仰天狂笑不止,又如稚儿般拍手雀跃不已道:“我终于了解自己成就魔道的来龙去脉……‘天魔艳舞’、‘种生鼎烈’、‘燎火不熄’、‘魔功大挪移’就是我的资粮……”
    话声一落。
    魔魁张心宝手舞足蹈飘然起舞,好似练武般疯狂叫啸,竟然引爆海啸涛天,整座虚空为之撼动,其周身黑色罡气凝结如水晶柱般晶莹剔透,又似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变长缩短操纵自如─一下子便戳破圣魔两域相隔的光幕,将张心宝如小鸡般攫起,融入“魔神寒晶罡”,神速飞往第六识海。
    飞行中的张心宝吓得惊慌失措道:“你……这是干什么……要把我带往何处?”
    魔魁张心宝神色有点急躁道:“憨小子!索妙是我预备的资粮,再晚一刻钟,咱们就得魂飞魄散去投胎转世了!”
    张心宝一呆问道:“阿妙……为何是你预备的资粮?咱们在第七识海待了多久?”
    魔魁张心宝阴恻恻道:“等一会你就知道了……咱们相处还不超过索妙按摩肉体的短暂时间……你就凝然《九死魔诀》魔功……静侍浴火重生吧!”
    黑闇虚空中,只见一柱水晶闪炽光芒,若流星飞逝。
    郭璞出了柴房,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然后向前院走去。
    出了抚台府,郭璞直奔杭州闹市,在那闹市口上,他停足观望,一双目光直向人群中搜索。
    蓦地,他背后响起一阵“货郎鼓”声,郭璞心中一跳,转过了身。
    只见眼前不远处,那位推着车的“小贩”,望着他直笑,郭璞当即迈步走了过去。
    刚到车前,那汉子低声说道:“郭爷,正找您!”
    郭璞诧异地望了他一眼,道:“怎么,有事么?”
    那汉子道:“‘血滴子’撤走了,他们由‘抚台府’出来的时候,还赶着一辆马车。”
    郭璞微微一怔,没说话,沉吟有顷,道:“年羹尧早我一刻进城,可曾见着他?”
    那汉子道:“我看见年大将军进了‘抚台府’。”
    郭璞双眉陡然挑起,倏又敛态说道:“有件事麻烦你报上去,我迟了一步,李七已经死了,他是位值得钦敬的英雄,我已经替他要了一只手,那条命回北京我会替他要的!”言毕,转身行去。
    “货郎鼓”不响了,那汉子一张脸煞白,倏地低下了头。
    片刻之后,郭璞折回“抚台府”,在那“抚台府”的书房里,他找到了那位抚台大人。
    那位抚台大人一见郭璞来到,神色一惊,连忙站起相迎,陪上心惊胆颤的强笑。
    郭璞一摆手,冷冷说道:“抚台大人,我来找你要人!”
    做官的都善察言观色,那位抚台大人一哆嗦,犹想装:“郭总管是指……”
    郭璞道:“我要年大将军!”
    那位抚台大人道:“卑职不是向郭总管禀报过了么……”
    郭璞道:“那是刚才,现在不同了,有人看见年大将军回到了你‘抚台府’,抚台大人,我没有太多的工夫,你可别惹翻了我!”
    那位抚台大人脸上没了人色,颤声忙道:“总管,那不关卑职的事,是侍卫爷们……”
    郭璞眉梢微挑,道:“是怎么回事,长话短说!”
    那位抚台大人颤抖着应了一声,道:“年大将军已被侍卫爷们带回京去了!”
    郭璞只觉脑际轰然一声,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拳。
    他强自镇定心神,道:“我不信,他们岂能动得了年大将军!”
    不错,十个八个“血滴子”根本近不了年羹尧的身。
    那位抚台大人道:“是真的,卑职不敢再欺瞒总管,是侍卫爷们拿着密旨,逼迫卑职在茶中下了蒙汗药……”
    郭璞截口说道:“然后他们用你抚台大人的马车,把他截往北京!”
    那位抚台大人混身颤抖,道:“总管开恩,卑职哪敢违抗密旨……”
    郭璞双目赤红,杀机闪烁,道:“我没有怪你,他们走了多久了?”
    那位抚台大人忙道:“谢总管恩典,刚走不到一个时辰……”
    郭璞一句话未说,闪身出了书房,腾起半空飞射而去。
    ※※※
    郭璞由“江宁”渡江,沿途打听,未敢稍停,连日连夜,一口气赶到了“徐州”,在“徐州”他终于打听到了那辆马车。
    打听来的说法,那马车刚由城不过片刻。
    郭璞精神一振,立又赶往徐州。
    出了徐州二数里之遥,果见一辆黑篷马车在官道上向前飞驰。
    但是,除了这辆马车外,他没看见一个人影。
    想必,那个“血滴子”们都坐在马车里。
    郭璞加速身法,飞一般地赶了上去。
    在一处山坳旁,他截住了那辆马车。
    那高坐车辕上赶车的,是个黑衣壮汉,他一见有人拦车,连忙控缰勒马,纵是如此,那马车仍冲出了一丈才停住。
    那黑衣壮汉看了郭璞一眼,喝道:“喂,你打算干什么?”
    郭璞望了那密遮的车篷一眼,一句话未说,闪身近前,伸手便去掀那车帘。
    那黑衣壮汉一边嚷嚷,一边要拦他,却被郭璞左手一拨在了车下。
    砰然一声,摔个结实,摔得那黑衣壮汉半天爬不起来。
    适时,郭璞掀开了车帘,他怔住了,空车一辆,那有人?
    休说没有年羹尧,便是“血滴子”也未见一个!
    郭璞冷哼一声,闪身扑向那黑衣壮汉,那黑衣壮汉一见郭璞来势汹汹,五指只微一用力,那黑衣汉立即杀猪般大叫矮下半截,郭璞却三不管地冷冷说道:“你说,这辆车是不是由杭州来的?”
    那黑衣壮汉哪敢再硬,将头一连点了好几下。
    郭璞道:“那么,车里的人呢?”
    那黑衣壮汉道:“我不知道,我是在蚌埠被他们雇来的,说好了的,我把空车赶到济南,他们给我一百两银子……”
    真不少,一百两银子足可过大半辈子。
    郭璞咬一咬牙,道:“这么说,你们在蚌埠就分手了?”
    那黑衣壮汉点了点头。
    郭璞又问道:“他们是不是还带着个人?”
    那黑夜壮汉道:“他们说那是个病人,我看也是,他一直躺着不动!”
    郭璞手一松,道:“赶着这辆车回头吧,平白拾了辆车,你已经够便宜了!”
    二话未再说,腾身飞射而去。
    那黑衣壮汉机伶一颤,忘记了疼痛,楞住了。
    郭璞在一路毫无所见的情形下赶到了北京,当然,他到北京,便急忙赶回了“贝勒府”。
    这时候,北京城已是万家灯火时分,海贝勒闲来无事,正背着手在后院里望月徘徊!
    郭璞进内城的时候,未走城门,进“贝勒府”的时候,未走大门,当海贝勒刚有所警觉的时候,他已然射落在海贝勒面前。
    海贝勒一怔大喜,跨前一步抓起郭璞双手:“老弟,你终于回来了,想死我了……”
    一眼瞥见郭璞神色憔悴,神情有异,一怔改口:“老弟,怎么了?莫非……”
    郭璞道:“海爷,容我先说经过再请罪……”
    接着,他极其扼要地把经过说了一遍,最后说道:“海爷,我有辱使命,自请处分!”
    海贝勒双目暴睁,须发俱张,脸色铁青,有一摇手,道:“老弟,你够辛苦了,这那能怪你……”
    他一顿,又道:“老弟,你有把握赶在他们前面?”
    郭璞毅然点头说道:“海爷,除非他们会飞!”
    海贝勒目中威棱暴闪,猛一点头:“好!”扬声喝道:“来人!”
    只听一声答应,夜色中飞步跑来了海腾。
    他一见郭璞一怔,刚一句:“咦,郭爷您什么时候……”
    海贝勒一摆手,沉声说道:“海腾,召集海骏他们带兵刃到这儿来见我,快!”
    海腾察言观色,自知有异,未敢怠慢,急步而去。
    转眼间,八护卫一齐来到面前听令。
    海贝勒未多说,一声“走”字,偕同郭璞带着八护卫出了“贝勒府”。
    片刻之后,他们登上了紫禁城城头!
    站在那高高的紫禁城头上,海贝勒沉声传令:“海腾跟海骏守‘午门’,海骐、海骥、海骆守‘东华门’,海騉、海騄、海騑守‘西华门’,由此时起,无论谁由哪儿进‘紫禁城’,要他先来见我,谁敢硬闯,格杀勿论!”
    天,这位贝勒爷是动了真火!
    八护卫“喳”的一声,腾身飞射而去。
    海贝勒与郭璞也同时驰向了正北的“神武门”。
    “紫禁城”周围九里十三步,十个人守四面,站在那高高的城墙上眺望,便是一只雀鸟也休想从眼皮底下溜过去。
    望着那“紫禁城”内灯火明灭,宫殿巍峨的深宫内苑,郭璞有点不安地道:“海爷,您这么做恐怕不妥……”
    “我知道,老弟!”海贝勒面无表情地道:“我已经豁出去了,谁叫他做得太狠,太绝!”
    郭璞道:“海爷,您何不等他们回来后再进宫……”
    海贝勒道:“老弟,到那时候再进宫已经来不及了,一样地得罪人,不如先在外面把小年截下来!”
    郭璞末再说话,沉默了一下,改口说道:“海爷,刚才匆忙之间,有两件事没告诉您……”
    海贝勒道:“那么,老弟,如今说说!”
    郭璞应了一声,道:“海爷,我该先请罪,我断了一个三等领班的一只手!”
    海贝勒“哦”的一声,道:“先别请什么罪,说说看,怎么回事?”
    郭璞道:“‘血滴子’在杭州抓到了个‘洪门天地会’中叛逆,在未得到半句口供之前,也恰好就是我赶到的时候,那位三等领班碎了那叛逆的阴囊,我说了他两句,他不但不服,还要拔剑相向,所以我一时忍不住……”
    海贝勒勃然色变,道:“老弟,便宜了他,你该当场毙了他,好大的胆子,眼里还有我么?老弟,恰好你赶到的时候,是什么意思?”
    郭璞道:“海爷,事关重大,‘血滴子’是皇上的人,我不敢说!”
    海贝勒冷哼说道:“你不说我也明白,他叫什么名字?”
    郭璞道:“他叫纪大刚!”
    海贝勒猛一点头,道:“好,待会儿我看看他有几个脑袋,老弟,那另一件呢?”
    郭璞迟疑了一下,道:“海爷,我想辞职回江南去,请您……”
    海贝勒,惊忙道:“老弟,这又为什么,是自认为你没办好事?”
    郭璞道:“海爷,我不瞒您,年爷的下场令我心灰意冷……”
    海贝勒只眉一轩,道:“老弟,就因为这?”
    郭璞摇了摇头,道:“不,海爷,还有,这趟江南之行,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,‘血滴子’不但是向年爷下手,另外暗中还向我下手!”
    海贝勒双目一睁,道:“真的!老弟,这又为什么?”
    郭璞道:“因为皇上怀疑我是‘南海’郭家的后人!”
    这件事海贝勒是早知道了,他这个人率真而不善装作,威态一敛,有点歉然地道:“老弟,事到如今,我也不愿再瞒你,皇上当初未立刻擢你入宫的原因,也就为此,他要你先待在我这儿,也就是让我先留意留意你,可是如今……”
    郭璞道:“海爷,所以我要辞职,免得连累了海爷!”
    “这是什么话,老弟!”海贝勒瞪眼说道:“你是‘南海’郭家的人么?”
    郭璞淡淡笑道:“自然不是,海爷!”
    海贝勒道:“这就是喽,我都不在乎,你又怕什么?我不准!”
    郭璞眉锋一皱,道:“可是,海爷,我的理由不只一个……”
    海贝勒道:“一百个,一千个也不行,不准就是不准,除非你忍心来个不辞而别,偷偷的溜走,要不然你就打消这念头!”
    郭璞默然未语,半晌始道:“蒙海爷知遇,我一定在获得海爷答允之后再走。”
    海贝勒脸上掠起了一丝轻微笑意,但这笑意,在他脸上停留得太短暂了,随即又为愤怒与黯然所代替了,他叹道:“老弟,实不瞒你,心灰意冷的又岂只你一个?可是我能怎么辨?谁叫我是个皇族亲贵……”
    他拍了拍郭璞肩头,道:“老弟,别气馁,只要有我海青在一天,我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动你分毫,哪怕是拚了这颗头颅这条命也在所不惜!”
    这话,令郭璞至为感动,也着实深感歉疚。
    海贝勒话锋微顿,又接道:“至于皇上怀疑你的那件事儿,你放心,包在我身上,过两天,我进宫见他,当面给他立个保,如何?”
    郭璞一听这话,暗地里急了,他刚要答话,一眼瞥见半里外人影闪动,如飞掠来。
    他忙改口说道:“海爷,是他们来了!”
    海贝勒转眼一望,立即扬起浓眉,拉着郭璞躲在了一处城垛之后。
    转眼间,那些人影已至,那是十几名“血滴子”,他们未迟疑地一起翻上“紫禁城”。
    海贝勒霹雳大喝:“站住!”与郭璞闪身掠出,拦住了路。
    那十几名“血滴子”一惊,硬生生地煞住身形,等一看清眼前是这位贝勒爷与郭璞,立即变色躬身;“卑职等见过海爷!”
    趁这机会,郭璞抬眼环顾众“血滴子”,那断了手的纪大刚竟然也跟这一伙赶在了一起,吊着一只臂站在那儿。
    最后一名“血滴子”身上,腰系一个黑布包裹,却只未见年羹尧踪影,郭璞刚自皱眉诧异,海贝勒又发了话:“鲁仲夫,你们的心智很高,办事能力也不差……”
    那腰系黑布包裹的黑衣老者一颤,头垂得更低:“海爷开恩,卑职等是奉旨行事!”
    海贝勒冷笑说道:“你是拿皇上压我!”
    那黑衣老者忙道:“海爷明鉴,卑职不敢!”
    海贝勒哼了一声,道、“年大将军呢?”
    那黑衣老者机伶暴颤,没有说话。
    海贝勒两眼一瞪,道:“鲁仲夫,答我问话!”
    那黑衣老者猛然抬眼,面色如土,颤声说道:“回海爷,年大将军,他,他,他……”
    那只手,颤抖着抚上了腰开的包里。
    郭璞心往下一沉,一丝寒意倏遍全身!
    海贝勒大喝一声,探掌抓向那包裹。
    郭璞出手如电,硬拦住了海贝勒,哑声说道:“海爷,不看也罢!”
    海贝勒未再动,身形暴颤,须发贲张,双目渐红,唇边渗出一丝鲜血,那高大身形也为之一晃。
    郭璞一掌拍上了他背心,因:“海爷,定神!”
    海贝勒倏然而醒,木然说道:“鲁仲夫,路途上把他杀了,这是谁的好主意?”
    鲁仲夫语不成声,道:“回海爷,是皇上……”
    海贝勒接道:“是谁下的手?”
    鲁仲夫砰然一声跪了下去,叩头说道:“海爷开恩,是、是……”
    海贝勒未等他说完大喝一声,腿抬处,血雨狂喷,那黑衣老者头颅尽碎,尸身飞出了数尺,众“血滴子”心胆欲裂,不敢抬头!
    “纪大刚!”海贝勒木然唤了一声。
    “卑职在。”纪大刚机伶一颤,头垂得更低。
    海贝勒道:“你那只手是怎么断的?”
    纪大刚颤声说道:“卑职该死,卑职知罪……”
    海贝勒截口说道:“你把鲁仲夫腹际的包袱解下来,给我拿来!”
    郭璞不安地唤了声:“海爷!”
    海贝勒听若无闻,喝了声:“纪大刚!”
    喝声方落,纪大刚突然转身,他要跑。
    海贝勒冷哼一声:“纪大刚,你好大胆!”
    “铮”的一声长剑出鞘,匹练一闪,脱手飞出,只听纪大刚一声惨啸,随即一切归于寂然!
    再看时,纪大刚硬生生地被那柄长剑贯穿后心,钉在地上,那柄长剑犹不停颤抖摇晃。
    郭璞微微地皱了皱眉锋。
    海贝勒却又道:“老弟,你带着海腾他们回去吧,我要进宫一趟!”
    郭璞忙道:“海爷,年爷既已归天,您又何必……”
    海贝勒未答理,大步走了过去,自那黑衣老者系解下那黑布包袱,提着年羹尧的人头,腾身掠进紫禁城。
    海贝勒一走,一众“血滴子”如逢大赦,也忙不迭地乘机开溜,刹那间这“神武门”左近就剩了郭璞孤伶伶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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